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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武汉院士口述录 第四篇】曹文宣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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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赤诚之子,自然结缘

老子《道德经》有云“有物混成,先天地生。寂兮寥兮,独立而不改,周行而不殆,可以为天地母。吾不知其名,强字之曰道,强为之名曰大。大曰逝,逝曰远,远曰反。故道大,天大,地大,人亦大。域中有四大, 而人居其一焉。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。”道法自然,天人合一,是中华文明内在的生存理念。20世纪40年代,一个男孩的人生梦想与绵绵的山脉、青葱的林木、潺潺的河流、灵性的动物紧密地联系在一起。于是用心领悟大自然的神奇与深奥,让人与自然和谐共生,成为他一生不懈的追求。

对于某些个体的生命,某些地域往往不是以地理符号的形式出现,而是以一种精神的形态出现。四川彭州就是曹文宣的情感地理坐标,那里不仅镌刻着他的童年记忆,也是滋养他灵魂的精神家园。彭州,地处四川盆地西部亚热带湿润气候区,气候温和、雨量充沛、四季分明、水资源丰富,植物及动物种类繁多。1934年5月,曹文宣出生于四川彭县(今四川省彭州市)天彭镇,1941年全家迁至新兴镇,小镇依山傍水、风景秀丽。因为有可爱的小动物和青山绿水相伴,他的童年也是充实的,在一个孩子的眼中,万物皆有灵,他和小兔、松鼠、金鱼、鸽子、八哥等都成了好朋友。在这一过程中,曹文宣逐步对动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大自然是曹文宣童年的乐园,长大后曹文宣也如愿以偿地踏上了一条与自然为伴、与鱼儿为伍的野外科研工作道路。

我的父亲酷爱园艺,在家里种了很多花草,养了很多小动物,鸽子、松鼠、兔子以及猫狗鸡鸭,我们家的后花园就是小动物的基地,它们都是我幼时的玩伴。小镇秀丽的山林里、清澈的小溪边,隐匿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,有锦雉、画眉,有松鼠、螃蟹,当然还有种类颇多的鱼儿。我家在山区里头,江边当地老百姓引水过来冲水磨,里面小鱼很多,在涨水的时候,用绳子绑几个钩,提起来,就有几条小鱼。我小时候经常在河边上抓鱼,挽起裤脚踩到水中凉丝丝的感觉,翻开一块石头看见藏在下面的小鱼时那种兴奋和激动的心情,让我至今难以忘怀。

彭州乡间钟灵毓秀的自然环境,还滋养了曹文宣的艺术禀赋。他对二胡和手风琴倾注了超乎年龄的兴趣,自己动手制作乐器,并得到高中音乐老师的极度认可。爱才惜才的老师建议他走音乐的道路,未来进入音乐的艺术殿堂。但是显然动物对他的吸引力更大,这个彭州的孩子明确知道他要走一条怎样的人生之路。因此,在选择前途的时候,他毅然报考了成都华西大学生物系(1952年,院系调整后,转入四川大学),立志成为一名动物学家,而仅仅将音乐作为其业余爱好。

对择业谨慎的他认为,艺术的造诣需要天赋的加持,灵感比技术更重要,具有相当的不可控性,把音乐当作兴趣陶冶人生是更好的选择。高中毕业,他报考成都华西大学生物系,师从动物学家刘承钊。刘承钊是研究两栖爬行类动物学的著名专家,倡导野外考察,曹文宣受其影响最终选择了鱼类生物学专业。

我是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考上彭县中学上初中的,我除了对生物感兴趣,还对化学比较感兴趣,考大学的时候我的化学考得很好。备考大学的时候,生物就没有遇到多少困难,因为我爸爸养花、种水果,所以我也懂一些植物学的东西。我记得大学考试的时候,有个题就是列出10种植物,问它们分别属于哪个科,我都能回答得出来,这都是跟我父亲学的。我相信“热爱是人类最好的老师”,我就是热爱大自然,也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研究这门学科。

之所以学音乐,是因为家里有手风琴,有一个姓胡的朋友,他是妈妈朋友的侄儿。他教一个外国人学中文,就住在我们家,平时就教我弹琴。刚开始的时候一般就学钢琴的曲子。后来在高中的学校里,老师教唱歌的时候,我就负责伴奏。在学生会中,音乐教师极爱惜我的才华,推荐我做康乐部长,相当于现在文体部委员。1951年我高中毕业,暑假就考大学。1951年上学期学校初中成立了少年先锋队,队歌是《我们是新中国的儿童》(应该是《我们新中国的儿童》)。校长早上才拿到歌单,下午要开会,音乐老师说他没有练过这个曲子他不教,校长就让我来教这首歌,于是新一批少先队员由我在成立大会之际教唱这首歌。我自己知道我不是个艺术家,只是喜欢搞点乐器,仅仅是技术,而不是艺术。所以真正把音乐作为艺术学习那会好一些,我没有那个天赋,我有自知之明的。

“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长征,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担当”曹文宣没有成为音乐家,最后却成了生物学家。20世纪50年代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重建社会秩序的重要时期,他如饥似渴地读书学习,渴望自己能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,用自己的青春热血开始弹奏属于他自己的生命乐章。榜样是一种精神,一种力量,一面“镜子”,更是“一个标杆”。青年时期的曹文宣遇到了影响了他一生的老师——我国著名动物学家、教育学家刘承钊。刘承钊非常提倡学生要到野外去观察和采集生物标本,在前辈的感召下,曹文宣加深了对自然科学的浓厚兴趣,对野外考察也充满了向往,没想到科学这条路一走就是一生。

那个时候上大学,因为刚解放不久嘛,开始我上的华西大学,曾是个教会学校,1951年由教育部接管。刘承钊先生是一个很有名的两栖生物专家,他那时出任了第一任校长。华西那个时候有很多有名的医学专家,很多都是英国皇家学会的会员,互相都不买账的,但是都佩服刘先生,刘先生可以很好地团结他们。在华西的时候我只读了一年(1952年院系调整后,转入四川大学),二年级的时候,他们要出去实习,去峨眉山野外考察。我对此非常感兴趣。我很佩服刘先生,那个时候他大概有五十几岁了,却常常去野外采集大量的资料,他不是坐在实验室搞研究的。他研究两栖类像青蛙这一类的,不光是研究蛙的样子和颜色,还观察它的生活史。它在哪里生长,在哪里繁殖。不光是蛙类成体形态,他还研究蝌蚪,研究蝌蚪的形态,从卵到成蛙整个生活过程、生态适应都要全面了解。从树上、河滩上、河流里,这些知识都需要到野外去观察……我很佩服他,也对野外考察萌生了兴趣,我在野外工作时的态度和习惯完全是受刘承钊先生的影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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